曼树

HE！真的是HE！似虐实非！

无限视角。

风息出没，不是工具人。

OOC是我的，套路和爱都是他们的。

 

故事背景：师徒相遇七年后，人类与妖精决裂，世纪大战爆发。现在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之久。

 

01

我终究还是放他走了，在这冷漠凄清的人世间。

也好，也好。如此，小黑便不必看到我这副濒死的模样。

只是。

 

只是……我还想，再见他一面。

 

02

回首百年。

原以为自己是一汪死水，任凭风云变幻也掀不起一点波澜；

可是万万没料到，其实这死水下，还藏着一坛陈酒，一旦取出，遇火即燃。

我是在什么时候遇见那团火的呢？

大概是天真懵懂的小黑猫，哭哭啼啼地喊着要和我一起走的时候吧。

 

不过是一场十年大梦而已。

你终究还是离开了。

 

03

要知道，像我这种人，不配拥有羁绊。

因为，像我这种人，命都不是自己的。

一旦被攫住，被拉扯，结局往往都是被撕碎。

痴男怨女，我见得多了。

不信的话，无妨睁大双眼，看看坐在角落里遍体鳞伤等待死神宣判的我——

——曾经的业障，因果报应不爽。

呵，你瞧他们的眼神，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。

若说是因为我树敌太多，倒也罢了；

可眼前这些人，明明都曾被我们保护过。

 

果然，人类，才是最可怕的“怪物”。

 

04

人类与妖精的决裂，在很早之前就已埋下了种子。

“世纪交战”于三年前爆发，对此我一点也不惊讶。

人们专门研发高科技武器，用来对付妖精的灵力。

目前看来，此举大获成功。

妖精的生存资源变得愈发有限，内乱频仍；

会馆自顾不暇，无力维持原有的秩序，连稳定现有的局面都难比登天。

但境况最为凄惨的，要属我们这群介于人与妖之间的存在。

没有立场，没有归属，更没有选择，被迫卷入这场注定要输的纷争。

若我孑然一身，倒也罢了；

小黑呢？他该怎么办？

我该拿他怎么办？

 

05

跟随我，是小黑痛苦的最大根源。

这三年来，因为跟随我，

小黑受尽了同族的冷落、排挤和抵触，还有异族的谩骂、攻击和打压；

过的是刀尖舔血、如履薄冰的日子，周围危机四伏，没有一天称得上安稳。

但，天大的委屈，小黑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。

他永远快活地跑着，闹着；轻松地玩着，笑着……

就好像一切从未改变，就好像一切，云淡风轻。

因为他觉得，由于身份的特殊性，我这个所谓的“最强执行者”只会过得比他更难。

 

但，不是的。

有他在身边，对抗世界，其实不需要多大的勇气或魄力。

我甘之如饴。

 

06

我想我是自私的。

在这种时刻，一位优秀的师父，理应尽己所能为徒弟谋一个好出路。

凭我的人脉，把小黑送到一个靠谱的会馆或妖精族群，不是什么难事。

但我没有开口。

就像当初，我心里非常清楚会馆对于未成年小猫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，

但我依然选择带他流浪。

小黑也没有开口。

我猜他也舍不得。

 

直到风息的出现。

 

07

风息自打开始闭关，音讯全无。

只有小黑不时跑到那座森林公园里去看看他。

无疑，风息一直关注着外界的动态。

如今，他终于按耐不住，要有所动作了。

 

曾经，我一直坚信风息向往的世界，是病态、疯狂且偏执的。

然而现在，我却困惑了。

如果这“人妖共存互生”的世界，能带给小黑的只有威胁，

我不介意转而遵循风息的信条。

你可能会笑我没有信念，说变就变。

其实不然。

因为我的信念，从来不是建立人妖共荣的理想国。

我的信念，只是只猫。

 

坐在房间里，我可以感知到风息走出了作茧自缚的牢笼。

于是我去找他。

 

没有多余的寒暄，我开门见山地告诉他，我想让他带小黑走。

风息问：你舍得？

我笑了，回道：舍不得。但我估计保护不了他了。

我把战书拿给风息看，解释道：他们冲我来了。

你可以不应战，风息说。

那他们就会对小黑下手。风险太大了，我承担不起，我说。

风息沉吟片刻，迟疑道：我不认为他会抛下你跟我走。

我又笑，回道：你们都是妖，请给他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。另外，别让他知道战书的事。

风息说：好。

 

第二天晚上，小黑急匆匆跑来跟我说，风息出来了。

我说，哦，是吗。

“嗯嗯，风息还有洛竹他们，计划把东边的岛，从人类手里夺回来，给妖精一个休整的地方。”

“不错。”

“他们需要一个空间系的辅助，我得去帮他们！”

终于要来了吗，诀别的时刻。

我摸摸小黑的头，微笑着说：好。

 

08

视线变得模糊起来，血、汗、晕眩，与泪。

终于要来了吗，死亡的时刻。

至少小黑安全了，这真是莫大的宽慰。

剩下的，就由我来坦然面对吧。

 

看得出来，他们想抓活的。

我盘算着战场的方位，如果操控金属片，大概可以贯穿前方六七个人的脑袋，

并最后击中自己的眉心——

——我可不想被绑去做什么人体实验。

 

金属片在场地里上下翻飞，而场面正如我所预料。

来得及。

只要。

只要……等等！

一股强大的力量，在金属片即将完成最后使命前与我角力。

与此同时，我听到包围圈外面，

响起一阵阵骚动，伴随着一声声哀嚎。

我不明所以，下意识地开始跟那股力量拉扯起来。

突然，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，在我的脑海里“腾”得炸裂开：

“师父收力！把金属片给我！”

当然，对于全场其他人来说，能听见的只有一声：“喵！”

 

我强忍着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，定睛观望。

眼前是我最期待的景象，也是我最害怕的景象。

巨大的黑色身影穿梭于军列之间，与敌人殊死搏斗，浴血拼杀；

我甚至分不清那些红色，究竟是人的血，小黑的血还是我的；

我只听到小黑喊我“坚持住”，

他正横冲直撞地、不管不顾地，朝我所在的方向奔来……

 

傻小子，何必呢？

 

09

醒来时，发现小猫蜷缩在我怀里，睡得正酣。

“人类新发明的玩意儿还真不好对付，你一个人打退了七八波，够可以的啊！”

循着声音抬头一看，才发现风息、洛竹，还有几张不怎么讨喜的熟面孔也在旁别。

他们身上都挂了彩。

“风息呀风息，”我故意皱着眉头盯着他，“我就拜托你这么一件事，你还给我办成这样？”

“天地良心，”风息举起双手，一脸无辜的样子，“我把漂亮话都说尽了，你家小猫就是不听劝，我有什么办法？人都到东边了，非要往回跑，耽误我们行程！我怕他随你路痴，特意一路追过来，你应该感激才是。”

“哈哈哈，算了算了，”洛竹插话道，“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嘛！”

我把小黑揣在怀里，起身，抱拳恭敬说道：“感谢诸位不计前嫌，出手相助。”

“毕竟现在生存才是第一要务，还计较什么嫌隙呢！”洛竹抱拳回礼，“等二位养好了伤，处理完手头的事，不妨到东边来坐坐。小黑记得路。就此别过。”

 

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我不禁想到，人类社会早不时兴抱拳礼了。

 

10

“风息就是坏人！大坏蛋！这才刚出来几天呀，又想骗我！”小黑对于被蒙在鼓里一事始终愤懑不平，“师父也是大坏蛋，跟他们一起骗我！”

“要不是我偶然听到几个妖精在商量往东边迁徙的事，还不知道洛竹他们在风息出来前就已经把岛夺回来了！仔细一打听才知道，原来堂堂‘最强执行者’已经跟人类打起来了！”

小黑越说越激动，我只好按住他：“别抻着伤口，再乱动我拿金属片栓你了啊。”

小黑抱胸坐下：“要不是及时赶回来，就……就……”说着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
我停下做饭的手，摸了摸小黑的头。感动之余，又有些无奈，只好想个法把话题岔开。

“你可真是个机灵鬼。那你发现后，去质问风息了吗？”

“我去了！”

“他怎么说？”

“他说，我应该跟他们呆在一起，因为每个个体都需要找到自己的归属。”

“然后呢，你是怎么回答他的？”

“我说，‘对呀，这就是我必须回去的原因’。”

 

===END===